林书夏突然对着那个蓝色的背影泪如雨下。
身后的人听见八路军便卸下心房,一个个起身跟着往前走,林书夏却站在原地捂脸痛哭,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朝她走近,对她说:“别害怕,我们是八路,外面已经安全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林书夏捂脸点头,抬头看他的那一瞬,眼泪仍旧不受控地往下流,喉咙发涩,连带她讲话都哑了许多。
“路凯斯,你还活着。”
路凯斯是没有想到过这一天的,在战火纷飞的他乡与林书夏重逢。
他发现一向在她面前从容自在的路凯斯好像消失了,他也变成了一个爱哭鬼,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。
林书夏从身上掏出一枚水仙胸针,上面沾了泥巴,她擦了又擦才别在他衣服上,又哭又笑,“别哭,我带花来哄你了。”
路凯斯当真笑了,将她狠狠箍在自己怀里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想见你得狠了。”
路凯斯那颗被炮弹轰得稀巴烂的心,就这样被她一句话治愈了。
他说:“怎么不在香港等我?”
“我看到你下落不明的新闻了。”
“傻瓜。”他说:“万一呢?”
林书夏吸了吸鼻子,脸埋在他怀里闷声说:“我说了,就算有万一,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。”
路凯斯沉默着,林书夏追问:“我要你亲口说,你想要我怎样?”
“我送你离开吧。”
那天林书夏难得发了通脾气,在一处偏僻的村子里,路凯斯被她一耳光打蒙了。
这是山城游击队的秘密集合处,一帮大老爷们趴墙上看戏,被这一幕吓得不轻。
有人说:“哟,这是头一遭看咱们队长挨打。”
还有人笑说:“家有悍妻,路队长窝里横不起来。”
林书夏坐在板凳上,努力平复心情,路凯斯站在她面前,脸上一顿火烧,又听她又大声骂道:“我是太久没有跟你发过脾气了,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那个一两句话就能被你哄住的人?”